7月13日,下午

7时49分

半壶凉掉的红茶放在桌上,旁边是只吃了寥寥数口的盖浇饭。

霍默站在卫生间,对着镜子,少有地抽着一根烟。

烟雾熏到了眼,他揉揉眼眶。

老亨利死亡的消息是如此突然,他一时间无法表达出任何情感,只能用行为来表达一些模糊的感受。

他看看手机,那条消息后面莱斯又发来了具体信息。

“劳斯克莱文……”

他轻轻往马桶中弹了弹烟灰,吸完最后一口,感受到尼古丁充满了自己的肺叶。然后将烟头扔到水中,咳嗽了两声,按下冲水键。

水声中,他快速运动手指,发消息给莱斯:“找到那个混蛋的面部特写,帮我印一张照片。”杀手的事,他不想牵扯到唐彩。

走出卫生间,他看向了桌上的茶壶。

倒掉红茶,皱着眉,烧上了一壶白水。

8时38分

“照片搞到手了,报刊亭的监控拍到了一张,我让你家对面印刷店老板印出来了。”

莱斯的信息发过来了。

“亨利的‘密室’的位置我不知道,为了不暴露行踪,你找个本就知道密室位置的、可信任的人帮你来取一下吧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霍默回过去。

他拜托钟医生将照片取了回来,顺便要了一瓶诊所中的安眠药。

他随意瞟了一眼那照片,便将其塞到了枕头里。他不想再多看一眼。

现在,他只想让时针转得快些。

快点到深夜。

11时整

霍默吞下两片安眠药,躺到了床上。

思维开始变得模糊、沉重。

进入梦乡前,他用最后一丝知觉,攥紧了拳头。他感受到指甲紧紧顶在手掌上。

劳斯……克莱文,是吧。

呵。祝,一夜好梦啊。

11时40分

克莱文哼着小曲从“枯叶”地下酒吧里走出来。

他站在街上稍立片刻,望了望被雾霾遮住几乎看不到星星的天空,吹着口哨踢着石子走向自己落榻的酒店。

就在杀死那个叫亨利的老头后,他报告了父亲情况,得到了赞许和父亲明日即将动身来此的消息。

嘴角上扬。他拐过街角,跨过十字路口,走进酒店大门。

那个霍默不知道在哪躲着呢,上司死了,这一下总得有些行动吧。

他舔舔嘴唇,走进电梯,按键自己凭空便按了下去。

数字一点点爬升,到了亮起的按键所在楼层。

他走向自己的房间,房卡从他衣服内侧飞出,打开了房门。

走进房间,身后的门在未触碰的情况下便关上了。

简单地冲洗了一下,他穿上浴袍躺在了床上,对着天花板愣了会神。

片刻后,他从床头的开关处关掉了房间中的所有灯,在床上舒展着身子,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。

11时47分

唐彩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,嘴里含着一颗咖啡糖。

老亨利的事她在一小时前查到了,于是就带着担忧继续查阅了更多的一些信息。

她把几个窗口切到上午老亨利遭袭时那条街道主要的数个监控上。这年头普通监控的清晰度都快能赶上上世纪的专业相机了,街道上只要是报纸文字大小以上的细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放慢视频速度,她把视线放到那发狙击弹射击的反方向。

是楼顶上的一把狙击枪。

但没有射手。

唐彩大脑空白了一下,然后放大那把枪,将视频倒带回去又放一遍。

没有射手。一把狙击枪自己精确瞄准了亨利的胳膊,扣下了扳机。

看起来不是炮台之类的自动射击武器啊。

那把狙击枪甚至在瞄准时还漂浮了一段时间。

“异能……能……力者……”唐彩从嗓子里挤出两个词,然后咬碎口中的咖啡糖咽了下去,糖块刮蹭着食道进到胃里。她把这一信息发给了霍默,但没有回复。“睡了?”她想着,叹口气。

“嗯……啊……对了,要早点睡觉的……”

关掉电脑,唐彩喝了口凉水清了清口中带来些许干燥的糖味,躺到床上。

冰凉的水顺食道滑向腹中,消除了些许夏夜的燥热。她看了看空调温度:“25℃”

伸手调低了两度,她往上拽拽被子,侧身微蜷起身体 ,合上了青色的眼眸。

今夜,并非不眠之夜。

但若不眠,在今夜,似乎是种幸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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